沈眠抬眸，看向对面的季司衍。
这回答，她属实没想到。
可季司衍却好像就是在说一件很正常话一样，一边说完，一边正常的吃着饭。
沈眠本来是觉得，她也算是在别人面前说了这个人的坏话了。
出于礼貌，还是跟他说一声比较好。
毕竟舔狗也不算是什么好话。
她也只是看不惯周媛，所以用了季司衍来怼她。
季司衍倒也没做什么。
她本来对这个男人就有点特别的感受，现在还有救命之恩，所以她对季司衍现在也没什么排斥感。
“你不生气？”沈眠动筷子之前好奇问。
季司衍听她问，手里的筷子也放了下来，看向沈眠。
眼前的女孩儿神情总是清清淡淡的，有时候会让他觉得她就像是一块薄荷糖。
清清凉凉的，可却又甜甜的。
尽管他知道沈眠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而且没有太强的道德感，也没有很强是的约束性。
可是他就是该死的喜欢。
哪怕他不希望她的手上沾血，可是不可否认，他又喜欢极了沈眠动手见血的时候。
那样的她像是一只撕咬猎物的小狮子，竟让他觉得可爱的很。
他不知道什么样的环境才会造就成这样的一个女孩。
她身上更有一种让人着迷的神秘，眼里总是蒙着一层薄纱，掩盖着她内心最深处的东西。
这种神秘并不会让他想要深入的去探究，只会让他有种心疼的想要保护的。
这样的小女孩儿，本不该背负那么多的秘密。
而能成为现在这样的她，也必然受过许多苦。
她的医术，她的身手，以及她的各项能力……
这些即便有天生天赋，不必然经过不同于常人的努力。
所以，对于沈眠，从一开始的探究好奇，到现在，他对她已经有了一种强烈的爱护和保护欲。
现在的沈眠看着她，目光里也带着几分好奇，澄澈的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儿。
季司衍很少在沈眠脸上看到这样的小表情，唇角也轻轻弯了弯。
而那眼神里的浓郁的情绪表达也让沈眠微眨了下眼睛。
“为什么生气，她说的难道不对吗？”季司衍半开玩笑的说。
沈眠：“……”
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骂季司衍舔狗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的确是有点烦季司衍，所以是故意那么说激怒他的。
当时季司衍她可记得是生气了的。
现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季司衍继续说：“舔狗总算比备胎好听。”
他是知道沈眠不是那种人，所以并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相反，他觉得从沈眠嘴里说出来，挺可爱。
而且，也是事实，难道还说不得吗？
沈眠唇角微扬了扬，也不跟季司衍掰扯这件事。
“你不是舔狗。”
季司衍眉梢微扬，带着一丝询问。
沈眠淡淡道：“你是大金毛。”
季司衍：“……”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懂。
但是他发现沈眠在说的时候虽然面无表情，但分明眉眼里是带着点笑意的的。
语气里也有着一种平日里没有的情绪，能感染的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变得暖洋洋了起来。
但他知道沈面心情应该不错。
看到她温和下来的眉眼，他心底也不禁心动了一下，心底也变得柔软了起来。
沈眠说完之后才吃了一口季司衍做的菜。
意外的好吃。
沈眠在厨艺方面不怎么样，但会吃。
季司衍做的菜虽然简单，但味道却很不错。
而且有着一种很浓郁的烟火气。
难以想象，这样的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会做这样的菜。
毕竟季司衍这种人看起来更像是那种不会进厨房这种地方的大男人。
像陆晚舟，他就从不进厨房。
因为他闻不惯厨房里的油烟味，觉得身上会被熏出味道来。
也不让沈眠进厨房。
如果沈眠进了厨房，那么陆家的下人是会被教训的。
季司衍也不是普通人，他也是世家少爷。
从小养尊处优，娇生惯养。
就算他当了兵，也依然是贵族子弟。
像这种身份的人，能进厨房，本来就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如果有天你失业了，可以去我们小区门口摆个大排档。”沈眠说的挺认真。
季司衍故作考虑，“嗯，可以试试。”
但他也知道，沈眠这话其实就是在变相的夸他了。
所以季司衍的心情不错。
于是，在沈眠的家里，季司衍来做了顿饭，而且俩人还就这么十分和平而且自然而然的吃了起来。
既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沈眠本来就饿了，所以也没怎么客气。
“这几道菜，是我妈妈最喜欢做的。”季司衍的声音忽然缓缓响起，“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沈眠吃饭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在二十年前的今天，她在带着我出国旅行的时候，被一伙武装军恐怖分子乱枪击毙。”季司衍的声音很平静，让人感觉不到情绪。
“当时，我就在不远处。我妈妈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看向了我。但我却不敢过去，因为我的家庭从小就教育我，在任何时候都必须要先保全自己的性命。当自己生命收到威胁的时候，无论用什么方式，拿起手中的武器，杀死敌人。”
沈眠也静静的听了起来。
她前世的时候，对于季司衍这个人也只知道只言片语，知道他是季家绝不能得罪的人。
知道他才是季家这个家族的门面，是京城绝大部分人又惧又忌惮的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秘男人。
即便是现在她对季司衍有所了解，对季家也有了解。
但对季司衍的家庭也一无所知。
而所有人也都只知道季司衍这一脉的地位，但却对这一脉里的人知之甚少。
包括季司衍的母亲，还有季司衍的父亲。
而根据她的经验来说的话，能做到这种程度。
只能说明，季家季司衍这一脉，绝大多数人都有着不可言说的身份。
所以，她现在也是第一次知道，季司衍的母亲，竟然早就已经过世了。
“所以我知道，妈妈看我的眼神，是想让我保护自己。”
“我躲在远处，记住了那些恐怖分子每一个人的特征。把他们每个人都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回国之后，我毅然决然的参军，进入了部队接受最严酷的训练。”
“因为，我要光明正大的。处决掉所有杀死我母亲的罪犯。”
他看着沈眠，缓缓道：“最后，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