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四十(1 / 1)

“……啊?”

小美人呆呆地反应了一下,眨眨眼睛,软软糯糯地应了一声。

“怎么,殿下已经忘了么?”谢枕溪淡淡地勾起唇角,捻了捻白眠雪的耳垂,“真不乖。”

“本王是怎么跟你说的?不好好看,要罚。”

他倾身过来,垂眼看着眼前小美人微微低下的脑袋,似乎是在斟酌如何罚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

“我……我已经把那些画儿,全都已经收起来了。”白眠雪躲开这个坏人一点,眨眨眼睛,软绵绵道,

“哼,我……我才不看呢……”

那些画册拿回去的当天,绮袖和星罗都满头雾水,正要打开箱子瞧瞧是何物,全都被羞涩的小美人慌忙喝退了。

于是那些画册愣是连箱子一起直接放在五皇子殿,都没有启封。

“是吗?”

谢枕溪忽然握住小美人的手,看着小东西慌乱无措的眼神。

“那殿下怎么一进来眼睛就盯住这画儿,都看痴了?”老狐狸帮他暖着手,故意笑了笑,

“本王还以为殿下喜欢得紧呢。”

他如此一说,白眠雪也忘了自己的指尖还拢在那人掌心里,一双漂亮莹润的眼儿忍不住又好奇地看向卧在海棠花上的男子。

海棠花瓣纷纷扬扬洒在画中人青玉色的衣襟上,色调明艳且张扬。

睡着的男子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媚意,乍一见,格外夺人眼球。

“啧。”

眼见面前的小美人又被吸引走了注意力,谢老狐狸眯着眼儿笑了笑,风流眉眼轻轻瞥过一旁的白玉桌案,

“没出息的小东西。”

-

“嗯……这样好奇怪的……别,别,呜……”

墙上那幅美人图的罩纱已被完全掀过,愈发清晰的画儿一步开外,一张白玉桌案前,小美人紧张兮兮地揪着自己的衣裳前襟,软着声音糯糯地哭,

“呜呜……”

“啧,殿下乖些,莫晃。”

谢枕溪伸手扶了他一把,唇边又勾起一点笑意,

“殿下晃得本王都拿不稳笔,都在桌上蹭脏了,倒不如再换一支罢了。”

他说着,抬手又去笔架里取了一支崭新的毛笔,柔软的狼毫蘸在朱砂上,格外鲜妍明媚。

小美人一直紧张地抬眼看着他动作,直到那人果真又取了笔,方才呜咽一声去按他的手腕,想阻止他的动作。

却不料被人反过来握住纤细的腕子,谢枕溪握笔的姿势分毫未动,只是装模作样地笑哄了怀里的人一声,

“啧,殿下乖些。”

“这支再弄脏,殿下就得赔本王一支笔了。”

小美人呜咽一声,扭着身子想逃,却被轻轻巧巧地捉住腰间的软肉拖回来。

“真不乖啊。”

谢枕溪弯弯唇角,蘸饱了朱砂的笔尖先在小美人额间点了一笔。

软中带硬的微凉笔尖触上额头,白眠雪一怔,他瞧不见,也知道自己眉心应当是添了血点儿似的一颗红痣。

“你怎么又欺负我……”

他轻轻揪着谢枕溪的袖子,漂亮的眉眼乖顺可怜地耷拉下来,像一只被恶劣少年捉住百般刁难玩弄的幼猫。

“这才哪到哪?别装可怜。”

谢枕溪说罢笑了笑,提着笔,又要继续方才在做的事。

只见小美人暖和舒适的几层衣袍已被解开,只露出最里头薄薄的一层里衣。

谢枕溪正仿着墙上那幅美人图,在小美人那轻薄的衣襟上作画。

那柔软的笔锋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里衣,点在锁骨之下仍然是微微有些凉意。

白眠雪不舒服地扭着身子想要躲开,却被谢枕溪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笑着道,

“殿下再这般闹,本王就命人把那些画册抬上来了?咱们照着那里头的画,嗯?”

那画册里最靡艳的后六册全在王府里堆着,小美人当然知道眼前这坏蛋能做出这种事情。

白眠雪从嗓子里哽咽了一声,格外乖巧地转过头看他,

“我,那……那我不躲了呀……”

许是今日在那石亭子里多少还是受了点凉气,金尊玉贵的小殿下这会儿只能勉强回过头来,漂亮的眼儿无措地眨了眨,用哑了点儿的嗓子唤他。

那微微沙哑又娇气的声音落入耳中,谢枕溪手下猛然一顿,看他的眼神霎时晦暗,连带呼吸都重了几分。

略微停顿几息之后,白眠雪忽然发觉谢枕落在他身上的笔尖力道突然重了许多。

那只老狐狸微微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似乎是无奈地轻叹,

“殿下,不许出声。”

小美人一愣,想反抗又怕他再使出手段欺负自己,只好委屈地咬住唇,在心里大骂这人越来越过分了。

谢枕溪垂眸看着他,忽而笑了笑,蘸饱了朱砂的笔尖在小美人前襟上利落地描出一朵接一朵的花儿。

忽明忽暗的垂丝海棠花瓣边缘也被那人蘸了深深浅浅的朱砂,勾勒的惟妙惟肖,枝叶缱绻。

白眠雪的身子微微抖着,那柔软又不失锋利的笔尖每一次落下来都让他痒得轻颤,奈何谢枕溪的手牢牢扣住自己的腰,让他怎么都挣脱不得。

“痒……呜呜……”

受不住毛笔的小东西无可奈何,被欺负得连眼神都涣散了,眼见得笔尖在砚台里轻轻蘸了几下又抬起,小美人怕得无意识地去揪谢枕溪的袖子。

奈何这只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作恶多端的毛笔在自己身前到处游移,可怜兮兮地发出几声呜咽。

“殿下仔细瞧瞧那画儿上,除了海棠花儿,还有什么?”

正当他被欺负得彻底失神的时候,谢枕溪忽然凑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句话儿。

白眠雪勉强睁开被眼泪濡湿的睫毛,茫然又可怜地看着一步之遥处那幅万恶的画儿。

恰逢一阵凉风吹入温热的暖坞,那画上媚意十足的男子仿佛活了似的,衣襟似乎都更敞开了。

小美人只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茫然地歪着头唤他,“王爷……”

谢枕溪倒是没有为难他,只是勾唇用笔尖遥遥地轻点了一下画中人背后一角。

原来那画上的男子卧在凉榻上,身侧还落着一个模样儿奇怪的金铃。

白眠雪呆呆地望着画儿。

谢枕溪忽然低声道,“殿下知道那缅铃是怎么用的么?”

“不……不知道。”小美人眨眨眼睛,哽咽了一声,似乎能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东西似的,

“反正……我……我不要……”

“殿下好乖。”谢枕溪笑了出来,不明不白地低叹一声,“……本王哪里舍得。”

他轻轻说罢,手中笔尖重重地一转,那最后一笔海棠的花蕊恰巧就隔着里衣落在了白眠雪小巧可爱的茱萸上。

“啊……”

小美人毫无防备地被他用笔尖重重地扫过那里,登时就仰着头百转千回地叫了一声。

“啧,殿下这身子真是……”谢枕溪略有些惊讶,将后半句咽下去,忍不住笑着低头轻轻安抚小殿下。

只见怀里那小东西整个儿都狠狠地颤了一下,脱力似的软在谢枕溪身上。

半晌方才勉强抬起漂亮又迷茫的眼儿,这感觉太奇怪,他连声音都颤了,软绵绵地嗔怪道,

“你做什么……”

谢枕溪笑而不语,将他放下来,命浑身无力的小美人扶着白玉桌,自己亲自去旁边搬了一物,方才折身回来。

白眠雪掀起漂亮水润的眼儿瞧着谢枕溪手里,原来是一只铜镜。

那铜镜足足有等人高,镜袱取下,清光渐渐倒映出来,让他无端地瑟缩了一下。

“殿下乖,瞧瞧你现下的模样儿。”

谢枕溪不知何时从后面轻轻捉住他的腰,迫得小美人逃不掉,只得乖顺委屈地跟着他的目光望向身前立着的铜镜。

小殿下被人欺负了几乎一下午,这会子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模样儿。

自己眉心那一点朱砂不仅没有脱离,反而露出比刚点上去时更自然的颜色,在白皙的肤色上犹如雪里梅花。

然而更让他惊讶的,是自己薄薄的一层白色里衣上,深深浅浅被那坏人画满了逼真的海棠。

似乎着意要与墙上那挂画儿遥遥相对似的,白眠雪身上一枝一叶都意态缱绻缠绵,果真犹如海棠花泼了满怀。

红红白白,参差交错,似乎低头就能闻到幽香。

他咬住唇,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你也太会欺负人了。”

“等回去我一定要告诉父皇,把你给捉起来。”

谢枕溪从他身后探出头来,也从镜子里望着他。

他风流矜贵的眉眼落在小美人满怀的缱绻海棠上,声音极低极轻地笑了一声,

“哪怕殿下明日就要砍了我的头,本王也要说一句……殿下姿容可爱,远胜画中人。”

-

天色渐晚。

白眠雪赶走了讨厌的谢枕溪,自己用了晚膳回来,忽然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凉,正要取件衣裳穿上,不知为何,心头忽然一动。

他从缀锦楼上猛一抬头,竟远远地望见王府外星星点点的火把。

小美人一愣,再一细看,每支火把下都黑黢黢是一道骑着马的人影。

不知何时跟着白眠雪过来的谢枕溪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轻飘飘勾唇笑了一声,

“啧,今日才找到吗?也不算笨。”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只见一个一身玄青色衣裳的少年急匆匆进来,躬身行礼,低眉道,

“王爷,这宫里的人……咱们如何对付?”

季银桥是个少年人,卖倒的死契做北逸王府的家生奴才,因为手脚麻利脑子机灵,平日亦分管些王府里的大小杂事。

新近因为周敬触了谢枕溪的霉头,方才得了机会提上来做管家,自然事事勤谨。

谢枕溪并不看他,只是不顾小美人的嫌弃,帮他穿上衣裳,方才低声笑道,

“慌什么?开门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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