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的声音响起，盖聂神情微滞。
但出于对朱由检的绝对忠诚，在渊虹剑即将划过曹淳正脖颈时，他骤然停住。
就是这微微停滞的时间。
差点让曹淳正吓尿了。
他感觉自己一只脚已经进入死亡的深渊。
看着盖聂收手，他重重松了一口气。
这时。
曹淳正脖子有痛感传来，他下意识一抹，低头发现手指上有淡淡血迹。
“还好还好……”曹淳正劫后余生，看向身前的盖聂。
眼中浓浓的满是忌惮之色。
此人究竟是谁？
能够这样碾压自己的高手，放眼整个天下都找不出多少来。
这也是哪怕知道有高手在这里，曹淳正也敢一战的原因。
突然。
曹淳正好像想起来什么，连忙转身，对着一个方向就跪了下去。
“微臣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刚才如果不是朱由检制止。
曹淳正相信，这个神秘高手，绝对会毫不犹豫斩掉自己头颅。
他神色卑微，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哪里还有昨日在百花楼大开杀戒时的无限风光？
“好你个曹淳正，竟然如此没有规矩，你可知未经通报来到这里，该当何罪？”
朱由检迈步，来到曹淳正面前，盖聂见状自觉的后退一步，站在朱由检身后。
曹淳正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又惊又怕。
作为一个混迹东厂多年的老员工。
他自然知道，这是死罪。
“微臣……罪…罪该万死……”曹淳正支支吾吾说道。
“好好，知道就好，来人呐！”朱由检冷笑，杀意凛然。
曹淳正感受到朱由检身上传来的杀意，浑身一颤，竟是涕泗横流哭了起来：
“陛下，微臣冤枉呀！”
“微臣察觉到有人在宫中打斗，还是绝世高手，误以为有刺客，为了救驾，慌乱之下，这才闯了进来。”
他现在看起来委屈极了，一只手抱住朱由检的腿，一只手不断抹眼泪，止都止不住。
朱由检：“……”
他也没想到曹淳正还有这样的一面。
让百官闻风丧胆的东厂督主，居然会这么失态。
“好了好了……起来吧！朕知道你的苦衷了！”朱由检扶额，有些无奈。
倒不是他恶趣味故意戏耍曹淳正。
而是这个家伙。
刚才面对盖聂的时候，居然想要抛弃朱由检，逃之夭夭！
好在最后，曹淳正克服了恐惧，选择留了下来。
若是不然，此时他早就成为了渊虹剑下的一具尸体。
曹淳正听着朱由检的话，重重松了一口气，连忙邀功似的说道：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说！”
曹淳正不敢怠慢，连忙说道：
“回禀陛下，百花楼中果然有红云教余孽，而且，红云教圣女就在其中。”
朱由检对此并不意外，这个情报可是来自神龙山庄。
若是有误，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不错，都拿下了？”朱由检微微点头，问道。
曹淳正擦掉眼泪，咧嘴一笑，道：
“陛下交代的事情，微臣自然不敢有任何疏漏。”
“微臣带人把百花楼翻了个底朝天，相干人等全部拿下，经过连夜审讯，现在已经有了眉目！”
“查出来什么，直接说！”朱由检淡淡说道。
曹淳正却有一些犹豫，眼神一瞥看向朱由检背后的盖聂。
朱由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
“放心吧，都是自己人，这是朕的贴身侍卫。”
曹淳正闻言，心中一惊。
他没有想到这个神秘高手，竟然是朱由检的贴身护卫。
得知盖聂的身份之后，他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对着盖聂谄媚一笑。
盖聂见状微微拱手。
曹淳正随后看向朱由检，眼神愈发敬畏。
朱由检身边，简直就是卧虎藏龙。
有这么一个高手一直在朱由检左右。
他居然直到今天才知道。
既然都是自己人，曹淳正不再犹豫，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子，说道：
“陛下，这是红云教贼子招供出来的名单！”
“上面的人，要么助纣为虐资助过红云教，要么本身就是红云教的贼子，潜藏在朝堂之上。”
朱由检微微皱眉，从曹淳正手中接过名单，随后打开。
“可恶！”
仅仅只是看了几眼，他就在这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好一个红云教！”
朱由检握紧了拳头，骨节发白，寒声道：
“一个江湖帮派，在帝都中居然笼络了这么多朝廷命官！”
他知道，红云教盘根错节，若是查下去，定然牵扯很深。
但是，他没有想到，堂堂三品大员都在其中，还不止一位。
一品官员都是太傅太师之类的虚职，并无实权。
六部尚书也才是二品。
官居三品，哪怕是在帝都，都堪称是位高权重。
可就是这种人，却心向红云教。
朱由检把名单丢向曹淳正。
他怕再看一眼，忍不住现在就亲自出手，把这群狗官都一把捏死。
“好你个王勉哲，吃着我大明俸禄，行这般蝇营狗苟之事！”
朱由检气得不行，但还是有着理智，目光幽幽，看向曹淳正：
“名单之上的人物，他们的罪行，你都仔仔细细核实过没有？”
曹淳正毕竟不是系统抽来的。
很难说这个家伙会不会借着这件事排除异己。
曹淳正瞥了一眼朱由检，浑身一颤。
朱由检的眼睛，仿佛可以看穿人的灵魂。
他不敢隐瞒，连忙道：
“事出紧急，没有办法全部核实，但是重要人物，微臣都亲自核实过，而且，名单上面的人，皆是出自被捕的红云教贼子之口。”
“哼！”朱由检看着有些心虚的曹淳正，冷哼一声。
“明天早朝之前，把名单上面的人全部核查清楚，不允许有一丝差错，否则的话……”
朱由检没有把话说完。
但是，曹淳正已经明白朱由检的意思，心中发毛。
“微臣遵旨！”他恭敬地道。
朱由检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曹淳正见状，躬身退下。
……
养心殿中。
朱由检斜躺在龙椅之上。
他在思考明日之事。
王勉哲不是一般御史。
他是吕太后的人。
“不管你是谁的人……都得死！”
朱由检眼神微寒。
这时。
他脑海中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