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施琤是怎么和她的补课老师商量的，但结果就是虞卿每次上完课，都能看见在休息区等待的施琤。久而久之，虞卿也习惯性下课后往那边看一眼。
整个寒假，施琤每天都会约虞卿去商场里面的书店里坐一坐。虞卿若是没事，基本上都会答应邀约，也渐渐习惯把晚上才准备的教案挪到了那个时间点。
有时候施琤碰到不会的竞赛题，还拉着虞卿一起看，企图让虞卿理解后好教自己。
每到这时候，虞卿总是要说她笨。久而久之，为了给施琤更好的理解题目，她在晚上的时候又花了些时间去自学竞赛题，倒也从另一方面填充了自己的知识。
除夕那天，所有的补课都停止了，辅导机构放了七天的假。虞卿一觉睡到了自然醒，起来时还有些懵懵的，不知道今天要做些什么。
虞妈妈是在除夕的前两天回来的，一回来就把家里打扫了一遍。今天除夕，虞妈妈一大早就出门去买菜了。虞卿去厨房看了眼早饭，是蛋炒饭。
给自己泡了杯牛奶，她端到客厅里的桌子上，打开电视，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施琤大清早就给自己发了消息，虞卿看了眼后，回了个表情包给她。放下手机时突然想起那个很久没有关注的匿名群了，她切了小号登上去看。
放假后聊天记录更多了，虞卿懒得往上翻，就着近期的聊天记录看着。
话题百样，但约的最多的还是游戏。
虞卿也很久没有打游戏了，她在群里发了句打游戏吗,很快就有人回应。回应了三个人，还缺一个施琤，便能凑够五排。其他三人都纷纷艾特了她。
过了五分钟后，施琤才回了消息。
【此田是我种：等下。十分钟。我有个题目还解不出来。】
“......”
除夕还在认真学习？
其他三个人与虞卿的反应一样，疑问的同时又表达了敬佩。
虞卿想了想，用微信给施琤发了消息。
【虞卿：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了，不用学习真好。】
【施琤：不，今天也要学习！我在解题！】
【施琤：图片JPG】
【施琤：快帮我解解，有人约我打游戏。】
“......”
虞卿点开一看，不是她想的竞赛题，而是数独。
【施琤：我表妹发过来的，说解不出来。解这个太费时间了！】
表妹...是那个施舞芢吗？
【虞卿：表妹？施舞芢？】
【施琤：对！】
虞卿从茶几抽屉里拿了笔和纸出来，数独不难，她花了几分钟就给解出来了。拍照给施琤看，收到对方一个感谢的表情包。
很快企鹅号上便响起了消息音。
【此田是我种：我解好了解好了。赚了一百块呢。】
刚刚那个数独值一百块？虞卿满脑子的问号，还没等她问，就有人把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此田是我种：和我哥打的赌，十分钟内解出来就给我五十，五分钟内解出来就给我一百。】
不是表妹？？
虞卿皱了皱眉，按压下自己把这话截图下来的心思。她开始怀疑施琤口中的这个表妹的真实性了，是否存在其人。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好的时机去追问。
可不妨碍她套话。
【无名：数独啊。我表弟也特别喜欢玩这个游戏。经常喊我给他解题。烦都烦死了，笨的要死。】
【此山是我劈：幸好我没有表弟表妹。】
【此花是我开：幸好我表弟还是婴儿。】
【此路是我开：幸好我表妹才刚出生。】
【此田是我种：幸好我表妹才幼生小。】
“呵...”虞卿看到施琤发的这话笑了，幼升小？她可记得当初某人说的是小升初，她表妹知道自己被表姐硬生生助长了六岁吗？
为了进一步确认，虞卿又发了个消息。
【无名：幸好我只有一个表弟。】
包括施琤在内的所有人都纷纷附和，同款一个表弟或者表妹。
石锤了。
虞卿还是没截图，心中有个底了，下次自然有机会去谈及到这个话题的。只要有心，再细腻的谎言也敌不过细节的分析。
跟着玩了一局游戏后，虞妈妈就提着菜回来了，看见虞卿坐在沙发上玩游戏，她笑着说：“起来了？”
“嗯。妈。”虞卿见状和群里说了声不玩了，就把手机给放下了，上前将虞妈妈手里的菜接过来，“今天买了那么多菜啊。”
“嗯啊。今天除夕嘛。我们吃好一点。”虞妈妈拉着虞卿一起玩厨房走，“一年到头都没给你做几次菜，趁着这机会妈多给你做一点，你多吃点。”
话里尽是抱歉。
虞卿听了，心里叹了一口气，早些年她还会劝她说没事，她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可每次这么说之后，虞妈妈总是会红了眼。今年虞卿学乖了，“那你多烧点。吃不完我们都不要下桌了。”
“妈，你多做点小零嘴吧。”虞卿看到中翅的身影，“你买了这么多中翅，是要做很多可乐鸡翅吗？”
“你想怎么吃，妈就怎么给你做。”虞妈妈笑道。
“好哦。那我们多做点吧。回头晚上还能边吃边看春晚呢。”
虞卿本想在厨房帮忙，但虞妈妈不肯，“你自己出去玩，约约沈可，出去买点炮竹之类的。你们小时候最爱玩这个了。妈这里不用你帮忙。”
虞卿只能作罢，她倚在门边，应着母亲的嘱咐和吩咐，但半点都没有想要约沈可出去玩的意思。
直到门铃响起，她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阿卿，除夕快乐！！”
穿着白色羽绒服的沈可在门外和虞卿打招呼，虞妈妈在厨房里面听到声音，走出来看见沈可，“沈可，快，把阿卿带出去，整天在家里都快成宅女了。”
“好的。干妈。”沈可朝虞卿招招手，“阿卿快去换衣服，我们去商场逛逛，听说那边一个小时后有个音乐活动，现在出发还能赶上呢。”
虞妈妈也催促着虞卿赶紧换衣服。虞卿无奈，换了套白色高领针织衫，外穿一件灰色大衣，“妈，那我们出去玩了。”
除夕的公交值班的也不多，但街上的人却比平时多了不少，沈可等不及公交，用手机叫了辆出租车。
“阿卿，你辅导机构放几天假呀？”
“七天。”
“那我们回头出去玩呗。春节也有好多电影上映了。”沈可说的有些心酸，“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倒是施琤的微信朋友圈怎么隔断时间就发和你吃的下午茶。”
不是隔断时间，是几乎每天。
但虞卿不会说出这个事实，她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下，“她在我那个辅导机构报了课。正好碰到。”
“噢。”一提到学习，沈可便没了兴趣，她高中的目标就是稳定在前五十名左右，这样她就能上一个非常不错的重本学校了。“听说这次的音乐节目有很多好听的小姐姐来唱歌。”
“商场办的？”
“对啊。”沈可也是从胡荼那边知道的，“学姐告诉我的，她今天应该也去了。听说主办方还挺大方的。胡荼学姐唱歌很好听的。”
虞卿没听过胡荼唱歌，自然也不会去附和，但不影响沈可对胡荼的吹捧，“就你知道吧。高一那个迎新晚会，胡荼学姐上去唱歌，瞬间迷倒了我们年级好多人。”
虞卿不知道，她那天并没有去。
不过她想起之前匿名群里对胡荼的夸赞还有八卦，沈可和胡荼走的这么近，应该是知道点什么吧。“听说胡荼对外宣称自己有对象？”
“咳咳。”沈可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虞卿，虽然问题也让她惊讶，但是问的人是虞卿这个认知比问题还惊讶。“阿卿你什么时候也关注八卦了。”
“别人送耳朵里的。”
“噢。”沈可一想也对，阿卿只管学习和工作的人，怎么会去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学姐八卦呢，“是对外宣称有对象，但大家都没看到她对象长啥样。”
“噢。我看你和她玩的挺好的。”
“唔。是玩的挺好的。但这也是人家私事嘛。想说的话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我们也没必要追问不是吗？”沈可耸耸肩，“我是处她这个朋友，又不是要和她对象处朋友。知不知道无所谓的。”
虞卿笑笑，惊讶沈可的话，却又觉得这是她的性子。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
这个问题是胡荼介绍自己时，她就产生了。但因为当事人就在那，她也不好意思问。
“她的名字有什么含义吗？胡荼，是谐音糊涂？还是胡图？”虞卿在备忘录上打了这两个字，沈可一看，笑了笑，指了其中一个。
“是这个。”
“胡叔叔和胡阿姨希望学姐可以糊涂一点过自己的人生，这样就不会有很多烦恼了。”
原来如此。
胡荼，糊涂。
确实是一个好名字。